文苑撷英

张新苗 散文——《桥山之春》

作者: 张新苗     时间: 2022-05-06     

桥山之春



“五一”收假,便是立夏。每到春尽,总会想起贾岛的诗:“共君今夜不须睡,未到晓钟犹是春。”意思是,今晚是春天的最后一宿,咱别睡了,只要零点的钟声没敲响,春天就还在。写出了人们留春不住的无奈、长坐不睡的倔强、想要抓住春天尾巴的不舍。

贾岛若是来过黄陵,他会更加怜爱桥山的春天。


桥山之春来得晚,晚有晚的韵味。由于纬度和地势的原因,桥山平均气温比西安要低5度以上,季节也要晚二十来天。春日的微风,就像南方来的客人,吹绿秦岭渭畔,在关中略作盘桓,才沿着秦直道北上,在黄土高坡一路高歌,叫醒一路春天。长安芳菲尽,桥山花始盛。

都说春天的花是冬天的梦在发芽。花开得晚一点,梦就做得长一些。就像藏在地窖里的酒,历久弥香。早春时,我们的春天一分为二,一半在朋友圈,一半在期待中。仲春时,朋友圈里赏花踏春露营,我们花看半开、酒饮微醉。晚春至,城里人感叹“长恨春归无觅处”,我们笑谈“不知转入此中来”。于是,一个春天就变成了两个,三个月的春季就延成了四个月。


桥山之春走得快,快有快的珍贵。矿区幸福路栽着两排樱花,开起来姹紫嫣红、云蒸霞蔚,我们把它叫做“樱花大道”。有一年我入手了一个新镜头,日日盼着樱花盛开。眼看它发芽了、打骨朵了,我却被派去出差。一周后回来,樱花大道已是花褪残红、落英缤纷。桥山之春就像这花期一样,美好而短暂,错过便是一年。

春日迟迟,方可期待;春履匆匆,方被珍惜;春宵苦短,才值千金。我的镜头可以锁住春景,却锁不住花的娇艳与芬芳。走得最急的,都是最美的时光。


桥山之春很善变,变有变的妙处。这里海拔近千米,昼夜温差大,春天尤为明显。早上起来零下十度,下午上班就二十度了。早上你得穿着貂,下午就能露着腰。人家四季如春,我们春如四季。昨天艳阳高照、春花怒放,明日也许就是愁云惨雾、雪花飞舞。就像阿甘不知道下一颗巧克力是什么味道,你也不知道明天是什么天气。你就像一个很有钱的爱美的姑娘,永远不知道今天出门该穿什么。

在这种独特的气候下,这里的绿植都能抗旱抗寒;这里的人们都处变不惊、临寒不乱、免疫力强。正是因为温差大,这里的水果鲜甜多汁,延安苹果驰名天下,黄陵翡翠梨也声名鹊起、倍受欢迎。


桥山之春很惊艳,艳有艳的风骨。春始是沮水解冻,清流潺潺,鱼戏其间,白鹳流连。春续是桥山苏醒,云斜雾横,草木复绿,桃花灼灼。春盛是雨润无声,农人耕种,基建复工,列车长啸如龙。山川河流是春的容颜,花草树木是春的衣妆,勤劳善良的人们才是春的风骨。所以冯唐才说,春水初生,春林初盛,春风十里,不如你。

一年之计在于春,春天焕发生机、孕育希望,人们从一早就忙碌起来。太阳还没升起,文体中心的广场、操场和球场上就人头攒动,有跑步的、散步的、跳广场舞的。你看那位五十多岁的小姐姐,戴着手套投三分,一扔一个准。是啊,春天不减肥,夏日徒伤悲。首季定个小目标,先燃烧一千卡路里。日上三竿,上班的人群往来穿梭、忙碌沸腾,劳动是最光荣的,奋斗是春天最靓的底色。起步就是冲刺,开局就是决战。首季定个小目标,先挣它三十亿。夕阳西下,华灯初上,劳累了一天的人们享受他们的春夜。桥山上,沮河旁,矿山公园里,情侣依偎,呢哝软语,花香令人心动,风里夹着温柔。路边小馆,农家小院,饭店小包,呼朋唤友,推杯换盏,沉醉不知归路,浓睡难消残酒。小广场,家属院,幼儿园门口,孩子们脱掉了厚厚的棉衣,轻灵地往来追逐,嬉戏打闹,黄发垂髫,并怡然自乐。


忽然发现,黄陵矿业过去三十年的发展,与桥山之春有很多相似之处。我们也是来得晚,89年开建,新世纪才投产。我们也是走得快,在追赶超越中实现跨越发展,产值利润位居行业前列。我们也善变,经历了市场跌宕起伏,以变应变、以变图强,在转型升级中实现高质量发展。我们的发展成果也很惊艳,荣获全国五一劳动奖状、中国工业大奖、国家科技进步奖,成为陕煤名片、行业标杆、全国文明单位。我们也留茬播种、精耕细作,既巩固煤炭、煤电传统优势,又开拓布局了新能源、新材料等领域,丰收指日可待,未来大有可为。


春将尽,夏犹长,一年丰稔系新秧。杜鹃啼晓催人急,原上炊烟拴夕阳……


(黄陵矿业  张新苗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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